最动人,莫过喧嚣红尘。

丕司马/童话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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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不是想追你?”电话另一头的诸葛亮突然暴言。

        司马差点给师弟噎死,但是不行,哪怕好气哦也得保持风度:“你为什么这么想?”

        “他说他缺一个公主,这不明明白白的示爱吗??”

        司马懿在与他姓诸葛名亮字孔明的小师弟互相看不顺眼六年后终于下定决心要拉黑对方了。




        他自对曹丕过度的温柔有合理的解读。本来嘛,王子生来长一副绅士的面孔,琴棋书画温润博雅好一位谦谦君子风流小郎君。

        如果曹丕自己享受这般生活,永远不来找他,是不是会这样过上一辈子?如鱼得水,宜室宜家,荒芜潦倒。




        “去接触底层世界吧。”司马对着手机听筒冷淡地吐出几个字,“希望你不会产生微服私访的感觉。”




        “不许戴耳机,手机交给我。”




        司马特意把风衣留在了办公室,还强迫曹丕换下了身上所有高档品牌的衣物,跟他一起穿着旧衬衫混迹于宽宽窄窄的城中村街道。他纯色,曹丕花格子。

        路边广告牌上的霓虹字多数都缺了几块,电路老旧、灯管故障噼里啪啦响能电蚊子用,没人有钱修,更别说换成LED。五金铺子的老头穿白背心吐着烟雾抠脚,二十出头的姑娘站在铁板架面前一张脸蛋给熏得灰扑扑。百千种来源的陈臭揉杂在一起,电缆乱架,道路坑洼,土狗的毛都炸棱炸棱的,水坑,杂物,软胶管,司马如履平地风度不改,硬是把这里走出个“老子地盘老子做主”的范儿,曹丕在他身后怕跟丢一样亦步亦趋就差没拽着他衣角。

        嗡,一个苍蝇过去。嗡,又一个。曹二给刺激得抖一下抖一下再抖一下。

        哈哈哈,废物。司马在心里乱笑。




        土味金曲震耳欲聋,转过头去小巷里有干柴烈火挑个犄角旮旯就开始乱啃的情侣,全世界都想装作没看见。




        呜呜尖叫的电动车带起泥点子,眼看司马步伐都没偏一下,曹丕迅速伸手揽了他腰一把把这人往路边上带了一点。

        司马无甚反应,自顾自往前迈大步。




        他们坐下来吃铁板烧和钵钵鸡,锡箔纸上热地沟油噼啪响衬得略焦肉块很诱人,一口下去差点没把舌头给烫掉。劣质藤椒粉辣得冲死人,曹丕眼泪汪汪地撕鸡腿子,皱起来的鼻头红红的。

        司马打个呼哨,开一瓶冰啤给他又抽几张纸,觉得这人实在太像失恋拉哥们出来嗜辣醉酒以浇愁的小青年了,换成真的曹丕估计回去还要在道林纸上来几句青春伤痛文学,越想越好笑,越笑越放肆。

        “司马……先生?”曹丕揩着一双泛油光的手小心翼翼瞅他,“你笑什么?”

        “我笑啊……”司马等他把手揩干净了拉过他手腕,曹丕连脸红都来不及呢就给他一把拽起来撒腿狂奔,“我们晚餐不付钱啦哈哈哈哈哈!!”




        “先生你刚刚好没风度。”




       司马拉着曹丕左突右窜,丝毫不管身后谁在骂娘,吃霸王餐的快活事他打从中学毕业就再没干过了,重温儿时回忆还是如此缺德的回忆怎一个爽字了得。

        绕了几个街区他俩停下来喘气,看到薄冷月色下隔壁老王的杂种狗对月学狼嚎,随手在小卖铺捞瓶三无冰橘子汽水扔曹丕怀里。板烧串串太呛,辣感都消下去了还在呛,司马一边咳一边笑,像要把肺呕出来,转头看一眼曹丕,这人抱着罕世宝贝一样抱着汽水瓶长一声短一声地喘,外套沾着油渍裤脚皱巴巴起卷边头发能给渡渡鸟筑巢,脚步虚浮差点没坐地上。

        王子?什么王子?




        旁边大排档的中年油腻男们都已然喝醉,扯着一把破嗓开始嚎“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破音破得极其现实主义,半旧掉漆的居民楼下老大爷教小屁孩抽陀螺。啪。啪。

        曹丕这时才算缓过气,舌尖沿上颚舔舐一圈还是火辣辣的疼,看司马半边脸写着冷漠禁欲“别碰老子”半边脸被旋转灯霓虹字刺眼白炽管以及极远星辰映得发亮,嘴角一抿一个弧度就散在无声风里。




        “说真的,你找什么公主,你就应该找个打工妹喜结良缘来一段城乡爱情,我看可以治得你。”




        “不,不用。”曹丕一边说着一边脚下打了个滑差点脸冲地,司马险险拉住他,摸到一截瘦得硌人的腕骨。

        曹丕也不知有意无意,指节在他掌心挠了挠,带起一阵丝丝的痒。

        然后这人抬起头来:“我觉得我有好一点。”




        所谓“好了一点”的曹丕脸皮厚度也成倍增长,他甚至死乞白赖想要跟司马回他家,毕竟“体验普通市民生活”。

        不,我不是普通市民,我是老妖怪。司马恶狠狠地腹诽。

        哪怕司马有国王的资产,他也能拿着这钱过成乞丐的生活。对于他房间这个地狱级超强难度副本,总BOSS司马他的经验算100+,他的阿孚弟弟勉勉强强算个50,对于曹丕这个拿着环保绿武的菜鸟弱鸡,想要通行过去简直有如硬闯刀山火海。




        “自己打地铺。”司马冷漠无情,转头就要带上唯一的房门。

        曹丕估计是跟他磨出条件反射了,下意识就要拖出低闷的声来求他,脑子打个弯才把将将要出口的话嚼碎了咽下去。



     

        “司马先生你怎么可以乱成这样……”曹丕坐在地上拣起小众杂志、过期药板和《梦的解析》,满目痛心。

        “你要的普通市民居家状况。”门内遥遥传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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